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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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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拍的。”

被簡無虞的目光註視,李勇哲挺直了脊背,自以為很瀟灑地冷冷一笑:“我有我的辦法。”

簡無虞挑眉。

這孩子看來是分手後發現她不想和他玩渣男愛情游戲了很是不死心,或者是自尊心被她傷到了,於是一直找人或者親自盯著她。

簡無虞用兩根手指夾起照片,一手點了點其中那位黑衣男人:“你知道他是誰嗎?”

“你的現任吧,眼光也是夠差——”李勇哲見到簡無虞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立馬腦子一熱,不甘示弱地刺道,為了刺激簡無虞他有點口不擇言,“勾搭上哪個老男人,連口罩都不敢摘,怕見人嗎?”

簡無虞看李勇哲的眼神一言難盡。

李勇哲有些惱怒,卻又不願服輸:“怎麽了,我說對了你覺得怕了嗎?你放棄我就是去找了——”

“這位老男人,”簡無虞打斷他,照片在她的指尖晃了晃,她的笑容弧度逐漸變大,“你前輩,邊伯賢。”

李勇哲的神情瞬間僵硬,他的目光不可控地下落在腳邊的照片,才不是,怎麽可能,他才不相信簡無虞的話,但又他在相信,因為不可控制地,他的眼中映出的男人的身形越發熟悉——邊,邊伯賢前輩?

“我如果是你,不會選擇把涉及前輩私生活的照片這樣摔在地上,我會盡快燒的一幹二凈,順便剁掉按下快門的那只手。”

簡無虞退開一步,看了看滿地狼藉,又看了眼手表,溫馨提醒:“隔壁練習室的聲樂課馬上下課,你還有60秒左右把這裏清理幹凈,祝你好運。”

看著簡無虞的背影,李勇哲臉漲得通紅。

而兩人都不知道的是,有一張薄薄的照片偷偷滑入了門縫,鉆入了一邊的空置的練習室,它就這樣坦然地安靜地躺著,毫無遮掩。

這間練習室今天一天有三個班的練習生出入。

下一節課在十分鐘後。

命案現場

夜色重,霧濃的化不開,看不清遠方,但有什麽逐漸近了,近了,涼意隨著風貼上皮膚,有些微微的濕潤。

有兩道光穿過霧氣,照亮了斜斜的細雨。

腰下的金屬條杠硌得慌。

微微的顫動從地面傳來,像是在瑟瑟發抖,聽不見什麽,但卻能感受到氣流的湧動,有龐然大物隱藏其中,如同鯨魚穿行於霧裏。

風來了。

簡無虞用盡最大的力氣微微擡起手腕,讀數,合上眼睛。

晚九時二十五分零六秒。

記好,這是安言的死亡時間。

————

韓國SM娛樂有限公司練習生部舞蹈部B班練習生安言,失蹤。

金美朱是先發現簡無虞失蹤的人,即使其他人都在安慰她或者敷衍她“安言那麽大個人總會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可能只是出去一下”“說不定是老師把她叫走了”,但金美朱只是不停地倔強地跟每個人重覆:“她說好和我一起吃晚飯,她不會遲到。”

即使不知人的行蹤,即使打不通電話,只有金美朱堅持簡無虞是“失蹤”,而其他人稱之為“有事”。

練習生部門的管理老師表示會處理——但誰知道安言是不是隨便找了間練習室練習,關了手機或者是開了靜音,一不小心忘了時間。

而金美朱這孩子一貫是馬馬虎虎大大咧咧,有點傻和呆,怕是把別人隨口說的話太當真。

那時候甚至不到兩個小時,報警都無法立案,因為一個成年正常人的2小時不見蹤影可以有太多理由,為此投入警力——是浪費。

“安言從來不遲到。”

聽到接通電話的警察官方而冷漠的“請過了24小時再打來吧”,金美朱的聲音顫抖著,她幾乎要哭了,但哭浪費時間,所以她沒哭出聲而是繼續撥了另一個號碼。

可就連她在警局的小叔也幫不了她,他在忙手上的案子,用肩膀抵著電話匆匆地敷衍自己印象裏一向不務正業的小侄女:“美朱我現在很忙,你那個朋友可能只是出去了等過了今晚要是還沒回來叔叔就幫你查好不好?”

其他人說金美朱太神經質,嘲諷她是不是過度依賴安言。

金美朱知道自己不是,雖然從小就不機靈,但她有很好的直覺,這是上天給予她的禮物。

她之所以這樣氣喘籲籲地在走廊裏奔跑,這樣頂著別人異樣的目光抓住每一個人的手請求他們回想有沒有見過那個高馬尾的女生,是有理由的。

她問過安言:“呀,安言你以後想做什麽?我還是想去當護工,小時候呢去醫院看爺爺,那裏的很多爺爺奶奶都說看到我就會開心起來,我是個擁有快樂魔法的仙女。”

“那時候就覺得,果然看到別人開心的樣子最棒了,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呢,長的再怎麽好看都比不過幸福的臉,幸福的臉呢,更漂亮。我想要讓所有人都擁有這種漂亮的臉。”

安言對她笑了笑,就是那樣無所謂的笑容,讓金美朱忽然覺得對方像是一朵雲一樣抓不住。

那笑容的意思是:沒有以後。

生活助理在前幾天見了金美朱,拿出三個月到期的練習生合同和一份長達五年的練習生合同擺在茶幾上。

金美朱想選擇留下來,因為簡無虞。

一直對她采取不過問態度的簡無虞其實明白,這個孩子這段日子沒有提出要解約回家意味她做出了什麽選擇。

“金美朱,不要因為我留下來。”

“我沒法對你負責,因為你會成為我的過去,而一旦我回頭,過去會吃掉我,金美朱。”

那是簡無虞第一次用那種語氣對她說話,裏面沒有責問沒有失望,好像什麽都沒有,但好像什麽都說盡了。

“我知道你不傻,你很聰明,所以好好記住我說的話。往前看,你看到了什麽?”

“你。”

“……讓你回頭看了嗎?”

如果說金美朱看過他人眼裏藏著的小世界,而從安言的眼裏,金美朱所窺視到的風景,是沒有盡頭的浩渺宇宙,是的,很美,美得令人不寒而栗、心生畏懼,所以安言不該待在那裏。

孤獨的人需要陪伴,沒有過去和未來的人需要當下的陪伴,安言十八歲的人生裏,見過數不清的人,擦肩而過的路人臉上的表情漠然,爺爺一人坐在窗邊的背影寂寞,但沒有人比安言更孤獨。

再沒有人比安言需要人一位“護工”了,金美朱想。

她像以前那樣裝傻緩和氣氛:“我是怕你剩一個人孤單好吧,如果我離開SM——”

安言對她說——她不知道對方是不是開玩笑,但安言總是這樣,眼底冷漠地笑著,語氣漫不經心地認真說話:“那我不會想你,所以你也不要想我。”

那天的談話不長,是在安言去洗澡前結束的,因為兩人都穿著小黃鴨睡衣端著洗臉盆,那段對話也不怎麽嚴肅,可如今回想起來,在金美朱的腦海裏,每個字都慢慢散發出令人不安的消毒水般的氣味。

“我們會再見嗎?”

“會,於我的葬禮。”

那人說的隨意,聽起來一點都不好笑。

她去問所有人安言的消息,連李恩心也問——好在她問了,唯一的線索是從李恩心那裏蹦出來的。

這位A班的明星練習生平時總是對安言不屑一顧,實則很在意安言。

“你去問李勇哲,”李恩心提著包,一副她很忙別耽誤她練習的不耐煩模樣,“前幾天我們去上課看到一張照片,拍到安言在燒酒店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先說了,我可沒跟管理老師打報告啊,反正這種照片也沒什麽關系吧,就是李勇哲知道了心裏肯定不舒坦吧。”

“說不定是李勇哲聽到什麽傳言找安言麻煩了?誰知道了。”李恩心聳了聳肩,嗤笑一聲,轉身離開。

金美朱說了聲謝謝。

然而安言似乎是隨口開的玩笑,卻一語成讖。

警察便裝上門SM是第二天下午兩點,案發後三小時。

命案現場在二十公裏外山腳下的的鐵路軌道,原來這段老鐵路是用來運輸礦石木材的,後來山挖穿了樹砍光了礦也空了,人們開始提倡保護環境、可持續發展,這條路就並入了新天號的路線。

這裏人煙稀少,附近就是廢棄的荒地,簡直是電影中殺人拋屍的絕佳地點。而昨晚雨絲那麽密,夜色那麽濃,什麽都看不見。

火車已經停運,周圍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

女孩的屍體破碎難辨,面部被毀得全無辨識點,火車碾過,斷了肢體,血液裏混著臟器碎塊,傷口可怖血腥。

現場除了女孩的屍體,還有一張被雨泡軟了的照片,大約是今早太陽出來又曬幹了,皺巴巴的,但還是認得出裏頭燒酒店的牌子上的字。

幸運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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